青鸾烬长明

**第一章 凤凰泣血玉生烟**永徽三年的春雨来得格外缠绵，

朱红宫墙在雨幕中洇成一片血色。李昭阳跪在青石板上，金丝牡丹襦裙浸透了雨水，

腕间翡翠镯子磕在石阶上，裂出一道蛛网般的细纹。"砰——"描金漆盘摔在脚边，

碎瓷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她的眼睫。尚宫尖利的声音刺破雨幕："罪妇郑氏秽乱宫闱，

赐鸩酒——"昭阳猛然抬头，凤仙花染就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

母妃素白的手指正死死扣着鎏金酒樽，指节泛着青白，

芙蓉面上却绽开一抹艳丽的笑："阿鸾，记住今日这杯酒的温度。

"琉璃盏坠地时发出的脆响，像极了那年上元节母妃给她买的糖画摔碎的声音。

十七岁的公主看着母亲唇角蜿蜒而下的血线，突然听见自己腕间玉镯发出蜂鸣般的震颤。

"公主殿下该启程了。"宦官阴柔的嗓音在身后响起，昭阳望着紫宸殿方向腾起的黑烟，

忽然轻笑出声。那是母妃生前最爱的椒房殿，此刻正被熊熊烈焰吞噬，

就像她们母女在这深宫存在过的最后痕迹。暮色四合时，青帷马车停在终南山脚。

残破的匾额上"清虚观"三个字被苔藓啃噬得面目全非，穿堂风卷着符纸掠过她鬓边金钗。

昭阳摩挲着腕间玉镯，那道裂痕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幽蓝。子夜惊雷劈开苍穹时，

她听见瓦砾间细微的响动。多年习武练就的敏锐让她就势滚下床榻，

三枚透骨钉深深钉入枕中，泛着淬毒的寒光。"殿下好身手。"戏谑的男声自梁上传来，

玄衣少年倒悬而下，腰间弯刀映着电光如新月出鞘。昭阳抓起香炉掷向窗棂，

铜器撞击声惊起栖鸦阵阵。少年刀锋贴着她脖颈划过，突然轻"咦"一声。

染血的玉镯在打斗中碎裂，半枚虎符竟从中空处跌落。少年瞳孔骤缩，

刀尖挑起那青铜物件："突厥王庭的狼头符？"话音未落，破空之声骤起。

少年揽住昭阳的腰旋身避开箭雨，

温热呼吸喷在她耳畔："看来有人不想让公主殿下看到明天的太阳呢。"窗外火光渐近，

杂沓脚步声混着甲胄铿锵...

小说《青鸾烬长明》 试读结束。